远处不是山

我应醉、

薛杜●文革批斗

●关于薛杜的社会主义兄弟情

 

日本人占领北平后企图控制报刊舆论走向,薛千山被迫与坂田大佐的养女千代成亲,不知情的人全当他亲日当了汉奸。薛千山不能当面解释,只好背地里给延安送情报,为了避开日本人的耳目,没留下传信的任何痕迹皆是阅后即焚。他表面上在一众姨太太中维护千代装作和和睦睦,落在别人眼里便成了薛千山心系日本女人甘当走狗,小道消息在整个北平传开,更有添油加醋者,薛千山一时成了众矢之的,没少在人后挨骂。


杜洛城看不惯薛千山受此不白之冤,几次三番发表文章隐晦提及此事,新编窦娥冤和尤三姐,类比蒙恬、岳飞,偏群众个个榆木脑袋似的看不懂,白费功夫气的七爷摔了好几个白瓷杯。薛千山待他不薄,这个时候还不站出来帮着说几句,那就是白眼儿狼!


薛总裁正看报,瞧见杜洛城的专栏写满了冤案,心里莫名欣慰,有种白菜这么多年没白种的感觉。他长舒口气,思虑再三叫来七少爷,让他恢复正常写作。果不其然,杜洛城当场跳脚骂他不识好歹,指着薛千山鼻子说七爷想写什么就写什么,利落摔门扬长而去。薛千山被喷了一脸吐沫星子,气定神闲喝了口咖啡,他平日里喝惯的味道,此时却皱眉摇头抱怨说太苦。


后来北平挨过了战乱开始恢复繁荣,新中国的成立传遍大江南北,北平更名北京,许多人和许多事被掩埋地底,昔日故人不知踪迹。薛千山和杜洛城相隔万里却从未断绝书信,他们之间无话不谈,随着岁月的流逝,有些东西慢慢浮现在表面越发清晰,可两人心有灵犀,对这东西闭口不谈,独属聪明人的一种微妙默契。


就这样持续十几年,杜洛城在外游历了许多国家,记录下各国风景写成文章汇给薛千山,薛总裁在时报上开辟国外专栏。许是累了,杜洛城的最后一封信是要回北京探望故人,在这之前薛千山已经有段时间没写回信,收到这封信时只回了一个“好”字,笔锋略显无力。


1966年内乱开始,一群红卫兵天天抓人批斗,有的被抄家封门,有的被游街示众,弄得人心惶惶。薛千山被拉出去批斗的时候正在整理信笺,流氓似的兵拽着他的胳膊带到高台上,大饼脸的人拿出纸开始宣告“罪行”,说他在抗日时期做汉奸,说的有鼻子有眼跟亲身经历过一样,底下群众喊口号拍手叫好,要打倒薛汉奸。


薛千山望着熟悉又陌生的面孔什么也没说,来往证据在杜洛城手里,他当初还告诫要销毁。盲目的群众哪管这么多,拿着菜叶、鸡蛋就往人身上扔,还有拿石子的。薛千山的手在批斗大会时受伤了,拿不起笔,那个“好”字是咬牙写的。


批斗大会不止召开一次,第二次是要扒了衣服游行,杜洛城是在这个时候找到了薛千山。他发疯似的穿过人群冲上台抱住人双眼通红,他说薛千山你个王八蛋凭什么不通知老子,又骂一群瞎了眼的王八羔子,任菜叶砸在自己背上,那凶狠劲让别人不敢动弹。薛千山翻身将风尘仆仆的少爷护在怀里,笑着说薛某的衣服可没七爷金贵,话刚出口杜七那憋在眼眶里的泪就流下来了。


旁边的人回过神要将两人拉开,杜七一拳捶在人肚子上从衣兜掏出一叠信甩他脸上,那是薛千山叮嘱过得要秘密销毁的证据。幸亏当时留了个心眼,七少爷没舍得烧,这时便派上大用场了。群众散了,红卫兵也走了,只剩下高台上狼狈至极的两人相拥。


杜七闷声说:“薛千山你大爷的,得赔我几身衣裳。”

薛千山一如既往地笑道:“好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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